惊天一战 第八章
- Aaron Tan

- Aug 28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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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惊天一战
石台上,丘摩天掳走了萨巴赫,阿尔旺和萧惊雷追了上去,五飞骑即刻把魍将围在中央,合力应付。
陆唤云背对着打开了的石门,为免受到围攻腹背受敌,双脚一蹬,一面飞身向后,一面舞动着软鞭,把五飞骑挡在外。陆唤云外号「飞天神蛟」,鞭长三丈,矫如蛟龙,迅若流星,凭着一条卷云鞭,独毙天池双侠,力挫四川三斧门。
陆唤云甫一着地,只听‘嗖嗖’之声不绝,石门后上方无数弓箭射来。飞箭来得太过突然,但陆唤云号称飞天神蛟,轻功超群,立即跃起,长鞭舞动得似铁桶般的护着身周,竟然滴水不漏,一根飞箭也着不了身。然而,他绝对估计不到地上也装置了机关,一轮飞箭从下方射出,终于有一枚穿过他的右脚板。
陆唤云跌落地上,任他敲破头也想不通,明明见阿尔旺已把弓箭悉数引出,为何还有余箭未放?
原来阿尔旺使了诈。他把陀螺掷到石门后,让它慢慢从门后移动到内,直到大约三、四丈处飞箭射出,让人误以为门后三、四丈内是安全的。其后丘摩天把两飞骑抛到门后七丈处,不见飞箭,也使人以为飞箭已然尽出。其实阿尔旺运用了乾坤大挪移的巧劲,在门后三、四丈内,木陀螺只是轻浮于地上转动,并没有接触到地面。到了四丈之后,柔劲转为刚劲,这时才触动到机关。这听来仿佛匪夷所思,其实只是乾坤大挪移的入门功夫而已。乾坤大挪移之所以被列为奇功之冠,便是如此。阿尔旺从儿子处探听到石门内的布置,再以他对机关设置的超凡认识,推敲得丝毫不差。
丘摩天也不知其然,倘若他只是轻轻地把钱伏和丁进抛到石门后,便会触动到机关,陆唤云也可免了这场无妄之灾了。
五飞骑见陆唤云受伤倒地,立刻展开攻势。陆唤云来不及站起身来,索性伏在地上使出鞭法拒敌,慢慢站立,却发现右脚疼痛难当,令他的行动不及平时灵便。陆唤云使出《卷云鞭法》中的〈云飞魄散〉,鞭子五色缤纷,抖动间发出‘劈啪’的声音,扰人心神,鞭梢忽然掠向樊追,樊追一惊,急忙短枪回防,却哪儿快得过形如鬼魅的鞭影,‘嘎吱’一声,短枪从中断成两截,鞭影长驱直入,‘啪’,打在樊追腰间,使他顿时站立不稳,倒在一旁。六人当中只有陆唤云使长兵器,一时之间五人难以欺进。过了片刻,飞骑中又有两人被陆唤云的软鞭扫中。
洞内满是戴着珠宝的箱子,商计心生一计,过去扶了樊追,两人提起珠宝一箱一箱的往陆唤云掷去,珠宝一件件的洒向唤云处。陆唤云正疲于应付,李飞提着大刀,使出地堂刀法,冒险滚向陆唤云,张游与韩摧左右夹攻上中路,一刺分水叉,一挥熟铜锏。
陆唤云行动不便,〈三顾草庐〉迎战李飞、张游和韩摧,李飞的大刀和张游的分水叉分别被荡飞,只有韩摧力大,铜锏只荡了荡,回身使出了他的杀手锏。
韩摧的杀手锏,就是叫‘杀手锏’。
霎时间熟铜锏带着一股力敌千钧的气势劈到,陆唤云长鞭抖动,卷住了铜锏,拟把它引向旁,怎料对方力大无穷,铜锏长驱直入、直捣黄龙。陆唤云大惊,立刻变招,鞭梢依然缠着铜锏,手腕一个巧劲,〈蛟龙得云雨〉,卷起鞭身,把韩摧的头颈卷住,使力一拉。‘咯’一声,韩摧立即毙命,但手上的铜锏仍然砸了下来,打在陆唤云左肩上,痛入骨髓。
李飞把握时机,三把飞刀掷出,‘噗噗噗’,尽数刺进了陆唤云胸膛。陆唤云‘啊’的一声惨叫,倒下身来。
这时,洞内一阵剧震,众人东歪西倒。忽地整个洞顶塌了下来,一块大石落在陆唤云身上,飞骑们受到沙石侵击,也都纷纷躲避,惟恐走避不及,被乱石砸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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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林的震荡终于终止,银狐危颠颠地站了起来,一手按着伤口,回到方才叶秋梧之处,已不见了他的踪影,连冯破亦是。
银狐心里正暗祝轻尘居士逢凶化吉,身后却出现了一个人。
「二十八星宿」杀手之间未必都互相认识,有些还极度神秘,但来的这一位杀手是银狐认识的。不但认识,也是一个他极不愿意遇到的人,尤其是在这当儿。
来人中等身材,但腿短臂长,脸颊特别扩,满脸推笑,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香气,正是属于北方玄武的杀手壁水貐,外号「笑里藏刀」。
壁水貐道:“好一个了不起的心月狐!”
银狐立刻转过身去。如果你认识「笑里藏刀」,你永远不会背向着这个人。
银狐问道:“是你放出信号吧?”
壁水貐道:“是啊!组织要你立即停止刺杀行动,我刚好在附近,就派我来通知你。也正如此,才让我看到一幕精彩好戏。”
银狐道:“什么意思?”
壁水貐笑着道:“一场杀手和老侠客惺惺相惜的好戏啊!”
银狐道:“没有这回事!”忽然激动了起来,连连咳嗽,把手捂在嘴上,鲜血从指缝中泊泊流出。
壁水貐道:“哦? 那你又何须如此激动? 如果不是惺惺相惜,叶秋梧又为何有托于你呢?”
银狐喘了一口气,道:“我没有答应他。”
壁水貐道:“那你又许他取走锦盒?”
银狐道:“你没对叶大侠做了什么吧? ”
壁水貐道:“你倒关心那位叶大侠啊。”
银狐道:“那是在你放了信号之后,我并没有违反组织的命令!”
壁水貐道:“是放了信号之后,还是放信号之前,只有你我两人知道。”
银狐道:“你待如何?”
壁水貐笑道:“组织不允许杀手自相残杀,但叛徒却例外。”
银狐冷冷地道:“你想杀我?”
壁水貐笑道:“想!想死了!银狐排名五甲之内,区区正好徘徊在外,杀了你,正好取了你的地位。”
银狐道:“地位如此重要?”
壁水貐大笑,笑到差点停不下来:“笑死人了也!争名逐利,恒古至理,上至皇室,下至平民,谁不在明争暗斗? 为的就是名利。不然,”壁水貐忽然敛起笑容,严肃地续道:“干脆做一条咸鱼好了。”
银狐按着左胸,神情痛苦,道:“杀手来说,你的话太多了。”
壁水貐道:“我必须多说啊。你方才不是闻到我身上的软骨香吗? 不多说点话,那麻药没这么快发作啊。你虽然好像伤得很重很重,可是要杀心月狐,我真不敢掉以轻心啊。”
银狐眉头一扬,道:“你!”
壁水貐道:“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全身乏力,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吗? 哈哈!”说着,壁水貐把链子槌甩向银狐手中的软剑。‘彭’的一声,剑掉落地。说什么,壁水貐还是不敢托大直接地攻击银狐,只有小心翼翼。眼看银狐连剑也握不紧,心里乐极了,把链子槌一转,就往银狐天灵盖砸下。
陡地,出乎意料的,银狐动了!
银狐左手按住右手,‘飕飕’两声,两支袖箭从袖里射出,直插在壁水貐胸上。
壁水貐双眼突出,至死也不明白,银狐为何还能有力还手。
其实当壁水貐一出现,银狐吸进了些许麻药,已知道着了道。他故意激动大咳,当手捂住嘴巴时,把常百药分发的解药和血吞了下去。
然而,常百药的解药毕竟不是针对性的应付软骨香,只能消除一部分麻药的药效。这对现时伤重的银狐来说,极度不妙。
因为壁水貐虽已殁,但手中甩出的链子槌并没因此而停下来,仍是往银狐头顶掉落。
银狐当然想闪开,却是事与愿违,伤重的身躯兼又中了部分麻药,动作已慢了下来。这一慢,足以致命!
‘彭!’银狐眼前景物尽是红色。他头顶裂了,鲜血泊泊地流满双眼。‘噗’一声,这年轻的杀手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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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银狐倒下片刻之前,另一个正遭遇头顶开花之虞的萨巴赫笼罩在丘摩天的霹雳掌风之下,眼见无法脱身,整个山头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,接着土地开始崩裂,风云变色。丘摩天双脚受伤,站立不稳,倒地时手一松,萨巴赫跟着也摔倒在地,晕了过去。
这时,两条人影同时奔至山顶上,正是萧惊雷与阿尔旺。丘摩天见劲敌来临,立即站起。三人都各自运起千斤坠,在巨震摇晃中把身形稳住。
“晨儿!”阿尔旺遥见萨巴赫扑倒在地,生死未卜,五内如焚,立刻扑了过去。
丘摩天五色魔轮一挥,一道气墙蓦地筑起,把阿尔旺给硬生生逼了回去。
萧惊雷目光如炬,见丘摩天双脚受创,胸前染血,提起惊邪迎上。惊邪形状本如叉,但萧惊雷把它当作短棍使用,挽起一轮棍花,迎击五色魔轮,以圆制圆。霎时间棍花处处,轮影重重,舞得周围的空气形成漩涡似的气流。萨巴赫本已转醒过来,但被气流牵引着,不由自主如一个大陀螺般的在地上旋转着,直转到他头昏脑胀。
阿尔旺想冲过去把爱儿接回,但始终闯不过巨大无朋的气墙。
萧惊雷见久不能突破丘摩天的防线,倏地变招,把惊邪使得一时如铜锏,一时如短戟,惊邪的双叉有如音叉,在挥动中发出诡异的音律,萧惊雷以《紫雷神功》催动之,无形的音波转为实质的气芒作为攻击,气芒如剑似的刺向丘摩天。惊邪音波与陆唤云鞭法中的〈云飞魄散〉有异曲同工之效,都是以声音扰敌,但萧惊雷能把音波化为攻击,比陆唤云的层次又高了许多。
惊邪的双叉还另有妙用,隐隐引来天上电闪,使萧惊雷身周电光刺目,令敌目眩神摇。丘摩天那厢以静制动,临危不乱,气芒骤临,五色魔轮连接转动,气流成环,一环扣一环,环环相扣,魔轮如利齿,一片一片的切割着空气,把惊邪的无形音波分割得体无完肤。天雷混杂着惊邪的呼啸,萧惊雷闪电似的身影在丘摩天身周倏来忽往,欺丘摩天转动不灵。丘摩天始终稳如磐石,手上五色魔轮这时才显出它的特色,只见魔轮时而转赤,时而转白,随着魔尊的内力运行而转换颜色,赤拟烈焰、白如寒霜、黄似疾风、绿犹巨山、紫若混沌。
此时,《紫雷神功》、《魔劫七界》卷起的气流犹如两股大风暴,周遭的沙石树木尽数破土而出,漫天沙石间,只听大声沨沨,震摇六合,如乾之动,如雷之发,加上天上闷雷,如苍天咆哮,暴风内再难辨身影,只见五色缤纷,妖异邪诡,简直像阿鼻地狱,鬼哭神号。
一个是契丹第一武士,一个是中原群魔之首,两人在地动山摇间你来我往,生死相博,耾耾雷声,回穴错迕,萧惊雷与丘摩天这一战,可谓惊天一战!
阿尔旺见萨巴赫在地上一直被气流带动旋转,一个不小心,可会掉落山崖,把心一横,呼啸一声,飞扑向萧丘二人,手里链子锤往两股暴风边缘卷入。
好一个阿尔旺,精准的计算,巧妙的法门,在两股暴风交叉最薄弱处切入,链子锤一引一带,两股暴风竟然让他给扯开,萧丘二人见此奇景,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,异口同声地喝了一声‘好!’
单以内力而论,丘摩天居首,萧惊雷其次,但《乾坤大挪移》这门奇功却往往能以弱胜强,以柔制刚。
魔尊之刚、邪帅之诡、金神通之巧,尽是人中骐骥,若有旁人目睹这一战,必觉此生无憾。
萧惊雷终于可以喘一口气,伸手入怀取出身上的书信,道:“当年赵匡胤命房州太守辛文悅杀死柴宗训的书信正在此,魔尊可要看吗?”
丘摩天道:“不看也罢!”心想我把你打死,还怕拿不到书信吗?
萧惊雷立刻猜到丘摩天的意图,道:“好!”当场把书信撕个粉碎!
丘摩天怒不可遏,发指眦裂,正想运起『烈焰诀』,想到阿尔旺精于冶金之术,萧惊雷善使雷电之技,两者都习惯于烈火,心念一转,周遭气温骤然降低了许多。
萧惊雷心想书信既然是假的,毁了它,丘摩天必定会震怒,失却冷静。再者,乘阿尔旺还没全身而退,把丘摩天激怒,使他立刻动手,阿尔旺为了保护儿子,纵无可奈何也得加入战圈,对己正是百利而无一害。
阿尔旺把萨巴赫抱入怀中,正想退下山峰,忽然寒气逼人,打了一个冷战。
丘摩天运起『寒霜诀』,手上魔轮转为雪白,比宋无疾的霜凌剑气倍加冷澈,令人血液彷佛凝固,周围竟出现点点薄霜。萧惊雷向后退出数步,让丘摩天把焦点放在阿尔旺父子身上。果然,寒气直击向阿尔旺,使阿尔旺不得不反攻。阿尔旺单掌把链子锤挥成圈,既让寒气不能逼近儿子,也把丘摩天拒于圈外,另一掌抵在萨巴赫胸前助他御寒。但单掌挥动的链子锤又如何能抵挡滔滔寒霜?
萧惊雷见阿尔旺渐渐不支,双手一分,手中惊邪一分为二,左为阴,右为阳,双手各持一叉,双叉之间紫电充盈,吱吱作响,如一根电棒,凡惊邪到处雪霜纷纷粉碎,仿如灿烂烟花。萧惊雷挥电迎击丘摩天,阿尔旺见机不可失,正拟退下阵线,忽地狂风骤起,魔轮转黄,丘摩天已运起『疾风诀』,脚下不动,身子却一阵风似地越过萧惊雷,来到阿尔旺身前,阿尔旺把锤子甩回握在手中,放下儿子,运起自身修炼的《伏羲神军册》,〈强风撕天〉以风抗风,锤子〈狂牛冲锋〉推向魔尊,以攻为守。
阿尔旺的爷爷菲拉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救了一名中原武林名宿。这位名宿为了报恩,将《伏羲神鉴》传给了菲拉斯。菲拉斯将自己原本修练的《军神之技》和《伏羲神鉴》揉合起来,创下了《伏羲神军册》。「军神」乃古波斯传说中众神之一,波斯原名为巴赫拉姆 (Bahrām),称为不败之军神,并拥有十个化身,如「强风」, 「雄牛」, 「白马」等。《军神之技》记载的是各种搏击之术的外功,辅以《伏羲神鉴》里的内功,双辅双成,威力倍增。《伏羲神鉴》根据易经之理,八卦之道,博大精深,也让阿尔旺在钻研机关这方面获益不浅,更让他在修练《乾坤大挪移》时得心应手,事半功倍。不然,《乾坤大挪移》是一门颇难练成的功夫,如没有《伏羲神鉴》内功的基础,阿尔旺绝不可能在短短十数年间便攀至第四层。
丘摩天没想到阿尔旺如此顽强,但仍处变不惊,运起内力增强疾风劲迎挡阿尔旺的二招合一,五色魔轮在锤子上一搭一拐,使出〈魔劫重重〉,轮上重重气环切割而来。阿尔旺一惊,立即缩手,丘摩天乘机把锤子甩飞开去,耳听背后吱吱作响,知是萧惊雷从后偷袭,左掌推向阿尔旺,右手握住魔轮往后圈去,〈魔劫重重〉重施故技,怎料惊邪一分成了阴阳两极,右叉如磁铁般吸住了魔轮,萧惊雷左叉一翻,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魔轮和右叉甩了开去。丘摩天见机甚快,乘魔轮还未脱手,顺势一翻将右叉套在轮中,接着〈扭转乾坤〉,萧惊雷右手被扭至弯曲乏力,结果右叉连着魔轮齐齐脱手,飞往山下。
丘摩天腰间后背两处忽觉一痛,原来阿尔旺乘丘摩天分神间,使出军神『骆驼势』,双拳轰在丘摩天身上,拳力拔山扛鼎,令丘摩天痛入心扉,这边厢萧惊雷祭起《紫雷神功》十成功力,全身犹如披上电网,一手‘惊雷指’直刺向丘摩天。丘摩天夹在两人之间,左右受袭,形势不利,急速再展『疾风诀』,拔身一起,一个翻身越过阿尔旺落在他身后,一掌〈万劫不复〉拍向阿尔旺。这一掌蕴藏《魔劫九界》第七界功力,若然被拍到,定然万劫不复。丘摩天这一易身只在电光石火之间,顿时与阿尔旺对换位置,变成阿尔旺居中,萧惊雷夹着全身功力的惊雷一指本是指向丘摩天,现在却直向阿尔旺刺去。
阿尔旺无暇细想,当下只能竭尽全力,运起第四层《乾坤大挪移》,双臂交叉,右掌接〈万劫不复〉,左掌挡〈惊雷一指〉,这时大地再次强烈震动,天上电闪雷鸣,一声雷轰,阿尔旺骤觉全身如被炸开,丘摩天和萧惊雷则双双在怒哼声中吐血飞退,被震出六七丈外。
《乾坤大挪移》能把外力引移,但丘萧二人功力太深厚,第四层根本无能为力。也亏阿尔旺幸运,刚巧在那一刻地震,阿尔旺便借助大地震动之力,仅仅勉强应付了下来,但已是筋疲力竭,难以为继。
丘萧二人被对方的内力冲击,均受了内伤,当中萧惊雷比丘摩天伤得更严重,踉跄一跌,竟难站立,只好坐在地上调息。丘摩天刚站稳,突觉腰间一痛,一把短剑一进一出,登时血流如注。
原来丘摩天刚好落在萨巴赫身旁,萨巴赫本卧着,刚好转醒过来,见大魔头就在眼前,便顺手提剑往上一刺,这次尽然让他刺进了三分,重创了丘摩天。
丘摩天三番四次被这两父子所伤,怒不可遏,毅然运上了《魔劫九界》第八界功力!
原来魔尊在不久前便已练成了第八界,但功成后每当运起第八界功力过久,身体却未能驾驭,隐然出现走火入魔的先兆,使他不敢妄用。但激战下来良久未能制敌,盛怒之下,只好铤而走险,心想只要速战速决,便可在走火入魔之前将功力散去,当可无碍。
阿尔旺等人忽然觉得空气中的气压加重了许多,身体彷佛被无数无形的绳子捆绑住,只见丘摩天脸上现出一层墨绿之气,原来魔尊已使上『巨山诀』,此诀能以气束缚敌人,牵制敌人行动。阿尔旺等人只觉无形之气如一座巨山压在肩上,身体摇摇欲坠,看丘摩天却施施屹立如山,好整以暇。
萧惊雷大惊道:“这莫非是《魔劫九界》第八界?”
丘摩天嗔目切齿狂笑中道:“正是!你们临死前能见识这旷世魔功,真也不枉啊!”
到了此时,阿尔旺和萧惊雷二人都已精疲力倦,眼看丘摩天功力更上一层,顿时心里都涌起了劫数难逃的念头。
但阿尔旺最心系的,仍是萨巴赫,心想自己况且觉得难受,小儿年幼功力尚浅,又如何抵受这令人窒息的气压? 再说儿子身在魔尊咫尺之间,丘摩天弹指之间便能置他于死地,教阿尔旺如何不回肠九转?
就在这时,只听萨巴赫低声喊了一声“爸爸!”
这一声“爸爸”虽细若蚊蝇,却犹如一股极巨动力,使阿尔旺从颓丧中骤然振作起来,脑子里忽然想起宋无疾在帐篷内对他说的那番话,心想事到如今,不如孤注一掷,试它一试。
阿尔旺眼看前方的丘摩天,用波斯话对背后的萧惊雷说道:“萧兄,请助我一把,缠住魔尊。”这是二人自相识以来阿尔旺第一次向萧惊雷求助。
萧惊雷一直忧心着契丹大王在高丽开京被困,只想尽快赶回去救援,只是丘摩天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计划。眼看如今抽身而去的机会已是渺茫,心里本已气馁,但见阿尔旺为了儿子而重拾信心,竟被阿尔旺感染了。其实邪帅南惊雷为人虽然奸狡诡谲,那都是对敌人而言,对于自己的族人,尤其是手下,感情却颇深厚。丘摩天两天内杀了他四名飞骑,令他悲愤不已,一直想报以颜色,奈何力有不逮。如今阿尔旺竟求助于己,心想既然败局已定,姑且来一个釜底抽薪或许会有转机。
萧惊雷应机立断,一手握住惊邪单叉,祭起《紫雷神功》顶级功力,全身绕上一层紫电,逆着『巨山诀』的阻力越过阿尔旺,一个箭步迎向丘摩天。这『风驰电掣』的身法不下于丘摩天的『疾风诀』,直掠至丘摩天跟前,一手『天罗电网』将全身电劲罩向丘摩天,另一手单叉『雷电破空』出击。这次萧惊雷是借助了惊邪蓄电的特异能力,方能勉力冲破『巨山诀』的控制,但全身骨骼已被压得硌硌作响,难受万分,也不知自己能再支持多久。
阿尔旺同时也倾尽全力运起《乾坤大挪移》,借用地力往前冲去。这时『天罗电网』已将丘摩天裹住,阿尔旺骤觉压力一减,知道机难轻失,双拳以『骆驼势』轰向丘摩天左侧。
丘摩天全身被『天罗电网』一罩,身子顿然一窒,但『巨山诀』何其雄厚,无碍他出右手拦截『雷电破空』。眼见阿尔旺攻向自己左侧,即伸出左手封住双拳。那知阿尔旺只是声东击西,待丘摩天一出手,立刻转到他身后,双掌以『雄羊势』猛拍向丘摩天双耳。
此举委实令丘摩天大吃一惊,纳气一提,吐出『巨山诀』的滂湃气劲,将两人重重的摔出好几丈外。两人如败絮般的直飞开去,身子还没着地,经已喷出满口鲜血。
但是丘摩天还是慢了几刹,双耳已被阿尔旺重重地贯中,立即感得天旋地转,气息紊乱,耳里听到的尽是‘嗡嗡’声响。心想双耳是《魔劫九界》第八界的罩门,不知阿尔旺如何得知,或者只是纯属巧合? 丘摩天心里愤怒之极,单手一扬,刮起一阵强风,只见萨巴赫小小身躯已被扫出山顶外,直往山下落去!
阿尔旺大惊,奋不顾身地往山下跳了下去!
丘摩天蓦然仰天狂笑,发现自己竟然狂笑不止。这时山上殷天震地,天上响雷也掩盖不住魔尊的笑声。
萧惊雷心想这次一败涂地,已然无幸。骤然见到天上雷电交加,再看到丘摩天正疯狂似的大笑,心里一动,使出最后的力气,把手上的单叉掷向丘摩天。其实萧惊雷到此内力已所剩无几,抛出的单叉力道衰弱,又有何用?
也不知是否在萧惊雷意料之中,一道雷电闪过,正巧击在惊邪上。惊邪夹着雷电之威,速度登时增加万倍,疾如雷电,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朝丘摩天处飞去。
‘轰隆!’,也不知丘摩天是否被闪电击中,只见他身子已翻落山下。山顶也被狂雷炸出了一个大坑,接着山崩地裂,山石拖着不省人事的萧惊雷滚落山下。
这一场惊天地、泣鬼神的惊天一战,结果竟是结束于天威。邪、魔、神,三方都各自从三个方向掉落山崖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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